“那天政协委员突然到我们住处找我们,把我们吓了一跳,房东还以为我们犯了大事,提出要赶我们出门,后来才知道是过来调研蚁族生活状况。”唐家岭村两兄弟李立国、白万龙说,“我们完全不知道我们唱歌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
唐家岭村,一个绝少北京出租车司机能找到的地方,近段时间来却火了。不是因为风景古迹,却是因为这里成为北京蚁族群体最聚集的地区之一,也是因为这个北京已经不多的房租适合蚁族容身的地方遭遇到城市化拆迁,更是因为全国政协委员两会前一天亲身前往考察,由此引发舆论对蚁族群体的强烈关注。
6万蚁族聚居唐家岭村
梨3斤5元、盖饭快餐5元一份、房租从百余元起步至千元以下,当地人告诉记者,这里最引以为豪的是,唐家岭村有着全市最便宜的菜市场。记者调查了解到,这里的物价比市区低了一半以上。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在距离市区至少2小时车程的村子里聚集了近6万租户,而其中70%为大学生。
唐家岭村两兄弟,哥哥李立国1979年出生,辽宁锦州人;弟弟白万龙1987年出生,北京通县人。他们两人,就是让3月2日全国政协委员落泪走访唐家岭村时的主角。
从上个月25日开始,两兄弟坚持下午5时至7时在唐家岭村南站牌旁,抱着吉他深情吟唱他们创作的《蚁族》之歌。他们告诉记者,这首歌令他们唱哭了无数下班落魄归家的蚁族兄弟姐妹,也是这首歌将他们唱到媒体的聚光灯前。
5平方米小房月租160元
相比在人前的受关注,两兄弟的生活却显得十分落寞,2年前,这两位披头士打扮的兄弟成为唐家岭村的蚁族一员,“只因这里的房租便宜。”李立国指着他们那仅容下一张床、转身都困难的房子告诉记者,为找到比原来180元/月更低价的房子,他们费时大半个月。
5平方米的小屋,三面灰黑墙,一张不足1米宽、却得挤下两个大男人的简易床,两排7层砖和一块破木板组成的临时桌子,构成了这两位蚁族分子的“穴”,他们喜欢这里,原因只有一个——每个月160元的房租,堪称北京最低价。
靠在地铁通道唱歌谋生
2008年,两兄弟新搬到这里,他们主要依靠“唱通道”谋生,在北京地铁上下客最密集的地区东直门,这两名地下歌手每月咧着嗓子换来了1000元左右的收入。
也是在这个离家2小时车程以上的繁华地区,他们看到白领挤地铁挤成“照片”,每天的生活就像巢穴中的蚂蚁一样。2008年,在网络“蚁族”一词灼热的时期,他们完成了他们的得意之作——《蚁族》。“我希望,在北京生活的北漂们,不要放弃自己最初的梦想,蚂蚁虽小,意志却坚强。”李立国说,“尽管我们的歌曲夺去他们的眼泪,但希望眼泪过后,是永不放弃的坚强。”
2008年7月,北京电视台举办花样年华歌手大赛,优秀奖被两个抱着吉他的男歌手夺得,他们都是来自网上许巍群,素未谋面却一直网聊甚欢,他们就是李立国和白万龙。这以后,两人决定组团,实现自己的许巍式梦想。
哥哥十年坚持一无所获
李立国常常对白万龙晓之以理,“我不希望他走我走过的老路,犯我犯过的错。”今年是李立国到北京的第十个年头。父亲是装修工人,已丧失劳动能力,母亲在饭店洗碗,每月一千元的收入是李立国家全部收入。即便是这样,李立国当年在老家技校毕业后,放弃一份能挣两三千元工资的修车工作,说服了父母,背着吉他来北京寻梦。
李立国至今还经常重复临行前给父亲的承诺:“男人不实现自己的理想会终身遗憾。”白万龙告诉记者,看到李立国十年坚持一无所获,自己也常心慌。
唐家岭村即将面临搬迁,下一个家在哪里,两兄弟没有明确的答案,只留下一句“哪里比这便宜,我们就搬到哪里。”
唱哭政协委员的歌——《蚁族》
什么地方是我们天堂,什么地方是我们梦想,什么地方是我们的希望,什么地方让我们飞翔;什么地方有我们家乡,什么地方有我们梦想,什么地方有我们希望,什么地方让我们疯狂。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依然有坚强,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依然还在幻想,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依然有力量,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依然不怕冷落……冷落!
居住在唐家岭的李立国、白万龙坐在床上,演唱自己创作的《蚁族》,感动了前来看望他们的全国政协委员何永智、张礼慧、严琦(由外往里)。
这间房子大约只有5平方米,每个月租金160元。政协委员们进屋后几无立足之地,两位青年坐到了床上,即兴演奏了自己创作的《蚁族》和《一路同行》。
唐家岭聚集了大约6万租户,其中70%为大学生。“公租房就应该首先满足这些最需要的人!”严琦和何永智委员打算在提案里重点强调低收入群体的安居问题。